凛冽的冬日,连细碎的阳光都变得吝啬起来。
清晨,穿梭在虬枝盘旋的梧桐树下,看着飘零而下的黄叶,萧索之感油然而生。12月,目睹过大地复苏的春,打捞过热烈鲜红的夏,品尝过硕果累累的秋,岁月沉静的气质愈发变得明显,沉甸甸的冬,经历了三个季节的考验,悄悄然地,将所有的美好与丑陋都揉碎在心里。
冬天,生命的线索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,存活下来的小物种在寒冷的季节开始瑟瑟发抖。小雪、大雪、冬至、小寒、大寒,循序渐进的冷,轮番上演。于是我们不断被拔节,在寻找温暖的地方变得活跃起来。
12月8日,和嫂子一路导航去姥姥家,纵使走过十几次的路,还是不能确切地找对那个小村庄。
记忆,开始在变换的风景中变得模糊起来,“这儿左拐?”“不像。”“再往前面走走呢。”……一路上含糊不清的对话和自言自语,终于在看见姥姥的那一刻戛然而止。
姥姥,一个幽默十足的老顽童,在他身上总能看到阳光的影子,以至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表妹什么顽话都敢说,对于我的这次指路,姥姥和嫂子都极端、公然地表示嗤之以鼻,就连刚学话的小侄子,都满脸含笑地望着我说:不不(姑姑),滚蛋(笨蛋)。
回来的时候轻车熟路,嫂子再没问过我的意见,下午将姥姥送回家,姥姥在屋里摸索了一会,抱了个大冬瓜出来,非要让我们带回家,我们不要,姥姥半开玩笑地说:“大老远还把我送回来,给你个冬瓜,礼轻情意重嘛。”
这个冬天冗长,像这些一遍一遍修改的字句。拖沓的,漫长的,清澈的过分美好。往后的日子,将情绪换成厚重的棉袄、憨厚的雪地靴,行走在许多人走过的路,冬天的路,半温暖,半寒冷。
岁月终究会在更替的四季中慢慢消逝,春绿秋白、寒来暑往,幸运的人总会与这些不牢靠的岁月一齐蹉跎、老去。
(管网部 马娟)